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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言益终生
□刘桂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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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爸爸已经去世35年了,刚工作时他对我说的那几句话,我依然时刻铭记,丝毫不敢忘怀。
  1979年8月,刚刚高中毕业的我,正赶上镇民办教师招考。我和许多年轻人一样,立即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备考之中。
  离考试还有两三天时间,镇电影放映队来我们生产队放电影,放映场就在距我家八九十米的“晒场”上。那个年代看一场电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,我非常希望得到爸爸的同意或默许。
  “你不要看我的脸色,自己拿主意。”爸爸意味深长地说,“要我说啊,你今天放下复习去看电影,将来很有可能就没有电影看;你今天在家复习不去看电影,将来很有可能就有看不完的电影……”
  爸爸的话不难理解。意思是如果我今晚不去看电影而在家好好复习,说不定就能考上教师,考上教师就有了一份工作,用不着在地里干农活或到厂里搞生产,到那时想看一场电影还不是很容易的事?如果考不上教师,要么修地球,要么搓螺丝,哪还有心情和精力去看电影?
  爸爸的话我听进去了。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,静下心来在家里复习。在随后的考试中,我考取了民办教师,镇上把我分配到一所农村小学任教。
  正式开学的前一天,爸爸用家里唯一的旧飞鸽自行车驮着我,送我到村小报到上班。
  眼看村小就要到了,爸爸停下车子叮嘱我:“虽然你才16岁,在爸爸眼中还是一个孩子,但到了单位,大家就把你当大人看了。”
  我点点头,静静地听他说。
  “你不但要把学教好,而且要肯做事。”爸爸把挂在自行车龙头上的手提包递给我,“每天早上上班前,你先把办公室打扫干净,没人说你是傻瓜……”
  我又点点头,把爸爸的话一一记在心上。
  很快,我就融入了学校,融入了同事。
  学校离家远,我和另外几个教师吃住在学校里,下班后大家就想找点娱乐活动。于是,我们就围在一起打扑克,赌“小饼”(一种糕点)。就是一局打下来,输掉的那对就掏钱到村部的小商店买几袋“小饼”分给大家吃。
  一天,爸爸到学校看我,正好看到“全场”。
  星期六晚上回家,爸爸和我提起这事。
  他说:“空余时间,扑克不是不可以打,但是不要赌,哪怕赌‘小饼’也不好。从古到今,只要和赌挂上钩的,就没有一件好事。”
  我仔细想想,好像是这么回事。
  爸爸继续“借题发挥”:“就拿打扑克赌‘小饼’来说,如果你买几袋‘小饼’给人家吃,人家肯定会领你的情。如果你赌输了买给人家吃,人家不但不会领你的情,还会说你是孬种……”
  如今,我也到了退休的年纪。我经常想起刚工作时爸爸对我说的那几句话,越想越觉得他那朴实的话语里蕴含着深刻的道理。他不但教导我如何对待学习,如何对待工作,而且启发我如何处事,如何做人……
  几十年来,不管在什么岗位,我都不敢懈怠。我做过单位的办事员,也当过部门的主要负责人。我没有大富大贵,也没有大起大落;既非功绩卓著,也非平庸无为;无愧他人的期待,也无愧自己的内心……而这一切,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爸爸说的话,得益于我听爸爸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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