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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魏门阀政治辨析
□杨小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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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北魏政权入主中原以后,采取了一系列制度改革来笼络汉族士族集团,服务于维系其统治目的。统编教材很大一个问题就是基于知识体系“量大”带来的叙事“过简”,颇有走马观花记流水账的味道,对重要问题总是一笔带过。而高考总是以“新情境、新问题”的形式来考查对历史问题的深度理解能力。基于此,围绕微观知识点必备知识展开叙事,从而对北魏的门阀制度进行一个系统的理解,是很有必要的。
  我们常说,“胡无百年之运”。但北魏统治延续了超过一百年,这和其治理之术中的汉化有莫大关系,而门阀政治在诸多汉化改革中绝对是值得大说特说的一个制度,对北魏而言,可谓是“其兴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”。亦有人说,北魏门阀政治实践证明,全盘接受儒家士族那一套是其灭亡的根源。事实上,北魏门第与魏晋之时是有着明显区别的,不能想当然地理解。
  公元494年,孝文帝迁都洛阳,随即开始了大规模移风易俗的汉化改革,其中仿汉制定门第高低就成了一项重要内容。这一改革既巩固了统治,又客观上导致鲜卑族群撕裂,成为北魏走向灭亡的重要原因。北魏末年,随着六镇军民上升通道的堵死,一系列问题随之而来,六镇之乱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的,成为压垮北魏统治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  陈寅恪提出“历史理解之同情”,即要在当事人所处的时代条件下去看待历史事件。为什么明明知晓该制度在当时就有着诸多弊端,严重腐化,北魏却依旧要“踏入同一条河流”?我们不能以今非古,事实上,中国古代的地方格局实质是一个“差序格局”的“人情社会”,地方治理更多的是靠着社会精英主导。尤其是汉末到魏晋时期的社会,更是明显。从本质来说,这一时期就是一个“军阀”(门阀)辈出的时代。地方庄园经济得到发展,豪强并起,刘秀之崛起亦离不开豪族大姓的支持。到了魏晋这一时期,欲有效实现“善治”,当然离不开豪族的支持。这一时期的北方汉人基本是团结在豪族控制的坞堡之下,以此寻求庇护。皇权政治下,对基层社会的控制是有限的。定门第、改汉姓,实施政治联姻,实质上也是现实妥协下对鲜卑利益的保护,除此之外别无他法。于是就陷入到这样一种不可克服的巨大矛盾逻辑中:想要治理汉地就必须汉化;想要汉化,就必须与士族合作;而合作必然又会产生门阀;门阀则进一步又会带来腐化。总之,一项重大制度的出台从来不是头脑发热决定的,也不是凭空出现的,而是有着其自身的源流,是基于社会现实的应对之策。
  公元534年,随着北魏的分裂,其门阀政治最终以失败告终。究其自身的根源,我们会发现,统治者推行该制度之初,和魏晋的士族政治有着本质区别,北魏的门阀政治更多是有着“优先鲜卑人”的考量,虽然这个门阀集团是由两股势力构成的,但占主导者依旧是鲜卑贵族群体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汉族士族从未像之前那样,拥有过“王与马共天下”的政治权力,到了北魏后期,崛起的一批“寒姓”事实上起到了瓦解门阀制的作用。
  传统的门阀政治的基础,对“血缘家世”“累世经学”都特别强调,而在北魏并没有那么重视。正是基于鲜卑贵族在这个联合官僚集团中充当着主导者角色,他们的儒学素养极差,重视的也只是现世的“官位”而非“血缘”,尤其是对军功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。这一切,都注定了传统的靠“血缘”“经学”起家的门阀政治在北魏缺乏推行的社会基础。
  除此之外,从北魏推行的均田制我们也可以管窥到统治者对汉族士族的“不屑”。推行均田制的核心在于削弱士族的经济基础,虽然说在汉族地区推行的力度远小于北方地区。同时,在经济上,对士族从事商业活动进行种种限制,辅之以各种重税政策,削弱其经济影响力。
  回到开篇的问题,有人说,北魏灭亡的根源在于门阀政治实践,全盘接受儒家士族那一套。但事实上,北魏门第制度与魏晋之时是有着明显区别的。门阀制度的出台有着特定的时代背景,我们要怀揣“历史理解之同情”客观看待这一制度。任何制度都没有最完美,只有最适合。应该说,北魏的门阀制度在前期对巩固统治起到了作用,但是到了后期其弊端日益凸显,激起了新的社会矛盾,致使北魏走向衰败,尤其是定门第过程中,旧的鲜卑贵族集团势力不可避免会受到冲击,从而导致鲜卑族群撕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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