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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星星说话
□陈 宇
文章字数:
  
  金皓是个懂事上进的孩子,为了减轻家庭的经济负担,在高二的寒假里痛苦地决定:放弃学业,进城务工。
  过了春节,临别时望着父亲佝偻的腰身、哆嗦的嘴唇、满含愧疚与不安的目光,他心如刀绞。但还是毅然地去了省城,在一所大学做了一名保安。
  身着保安制服的金皓,站岗、门检、巡逻,挺神气,也轻松、新鲜。时间一长,他便感到十分单调与无聊,彻夜难眠了。人生的意义、未来的希望在哪里?
  那天,夕阳将坠,霞光满天。却冷不丁地下了场太阳雨,闪亮的雨点急速地砸向慌乱的行人。
  顾教授三步并作两步,奔上保安室的门台。
  金皓麻溜地拿来干毛巾,给他擦拭雨水,他连声感谢。叙谈中,顾教授听说金皓与他是老乡,还酷爱法学,自己的几篇论文居然也读过,不由满心欢喜,笑盈盈地望着这位朴实善良的小老乡,鼓励他去研修法学。
  金皓一番激动之后,胆怯地问:“我能行吗?”
  没想到,夜半交班时,顾教授在灯影里微笑着向他走来了,把他带到校园草坪边的长椅上坐下来。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,望着满天的星斗。
  “喂,小老乡。”顾教授热情地说,“报我课程自学成才的不在少数,你能沉下心,吃得了苦,我相信这满天的星斗里,一定有一颗是你呀。”金皓感激地望着身边这位可亲可敬的老人,顿时热血沸腾起来,一把握住老人的手。
  顾教授高兴地问金皓:“四五年前,你们中学有位女生叫郑星,你认识吗?那年她高考失利了,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好,就来省城打工,自学选修的就是我的课啊。几年下来,她获取了双学位,现在都做了法官喽。”
  金皓兴奋地说:“郑星我认识啊,她毕业那年,我读初三,她常在校会上代表班级发言,是我心中的榜样哦。”
  顾教授笑道:“那就对喽,隔天我把她引荐给你,你向她取取经。”
 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,金皓从此开启了自学动车。每当疲惫困顿时,他会隔窗仰望夜空,和星星说话,似乎也在与榜样对语。
  司法模拟考试失利,金皓正沮丧时,顾教授打来电话告诉金皓,郑星晚课后在校园草坪那个长椅处与他见面。
  这是一个繁星璀璨的夜晚,郑星修长的身影仿佛仙女降临人间。
  “学弟,我来迟了,抱歉哦!”
  语音清脆如银铃,金皓激动地迎上前,笑道:“终于又见到你了,你可是我的偶像啊!”一番寒暄后,她在椅子上坐下来,拨弄下手机,里面立刻响起理查德·克莱德曼弹奏的钢琴曲《星空》。
  一个个流畅、动听的音符,如泉水在山间流淌,更像一颗颗星星在宝蓝色的天幕上跳动、闪烁,引人遐想,令人振奋!不知不觉,金皓觉得眼前的郑星仿佛在空中飘游了,和一颗颗星星一样向他眨着顽皮的眼睛……
  不知过了多久,只听郑星的笑声:“这是我这次钢琴晋级时的录音,我走神时就会犯傻。”金皓一怔,失声笑道:“那颗行走的星星,把你带出了《星空》!”
  是啊,郑星望着满天的繁星慨叹道,“我当时入镜太深,被那颗小星星牵出境了。”金皓被她逗笑了。
  就这样,两位年轻人坐在夜空下,愉快地说啊笑啊。他们从音乐谈到法学,从法学谈到国学,谈成功,言失败……不知不觉,蔚蓝的天幕上,已是月落西斜了。
  从此,在郑星的鼓励和帮助下,金皓热情高涨,信心百倍地投入学习、备考。经过两年艰苦的努力,终于在人民警察公开招考中,以全省第一的优异成绩,进入了公安队伍。
  年终,顾教授兴致勃勃地约他俩一同回乡。在西行的列车上,伴随着车厢里温馨的萨克斯《回家》乐曲,他们结束了愉快的旅途。时间之短暂让金皓深感遗憾,不得不在人群拥挤的出站口,与他们挥手而别。
  在转乘公交车的必经站台上,父亲正笑呵呵地望着金皓。
  金皓急忙奔过去,张开双臂一把抱住父亲,喊了声:“爸!”
  想到父亲这些年的辛苦,想到给他人生引领的顾教授、郑星,也想到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,晶莹的泪珠不禁滚滚而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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