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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没有高低之分
□徐俊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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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前有211大学文学硕士吐槽上海招聘会均薪5500元,后有河南财经政法大学校招洗碗工起薪2000元,高学历求职者大呼求职困难。当就业形势严峻,求职者与其考研、考公、考编,执着于做白领,不如曲线救国做蓝领。
  我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那一年,在一家小公司上班,工作内容就是在市场做调研,经常要去各种店里。有一次调研的对象是饭店的客人,我还因此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员。
  其中有两家饭店,我隔三差五就会去报到,和老板、厨师、其他服务员聊得非常热络。有一家饭店的老板特别和气,我和她一起吃饭,一起工作,累了就去她家休息。我们谈天说地,她了解到我大学毕业后找工作并不顺利,收入也不高,更加待我如亲人。
  我毕竟不是专职的服务员,饭店的很多工作都不会,做市场调研之余,也只能在前台帮忙算算账,给客人点餐等。老板觉得我是大学生,心算快,普通话讲得好,更加高看我一眼。那个冬天,我无处可去,打着市场调研的幌子,几乎常驻她家饭店。年底的时候,老板还给我结算了一部分帮忙的费用。我说过年后会找新工作,老板便嘱咐我:“没事了年后你再过来,现在工作不太好找,要是没有找到更好的工作就来我们家做事吧!”
  春节过后,春暖花开,我跳槽到一家还不错的公司,境遇好转,便没有再去叨扰他们。
  我经常去另一家饭店是因为一个女孩,那时我和她算得上是朋友。我们是在人才市场找工作时认识的,我去了广告公司,她去了这家饭店做服务员,这个饭店老板是个心地特别善良的人,每次她找新工作不顺利或者失业时,总是会收留她。
  众所周知,广告公司的工作就是出去跑业务,跑不来业务,开不了张,就吃不上饭。名义上,我在外面做市场调研,实质上,是在寻找更好的机会。好在市场调研就在饭店里,我的一日三餐算是有了着落。我跟着那女孩一起在饭店做事,和她的老板、同事都熟络了起来。我天生脸皮薄,不太会讲话,结果因为混迹于这两家饭店,我的脸皮渐渐厚了起来,和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聊上几句。
  客串服务员的日子,我还认识过一个做酒水业务的女孩。高挑的个头,留着一头披肩发,骑着一辆单车,穿梭在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饭店和商超。酒水销售铺货容易,结账难。跑酒水业务的男孩多,女孩少。有时候,我看到她在一家饭店待一上午,一分钱也要不到,到了饭点,就沮丧地离开。偶尔,我们各骑一辆单车,停在亮起红灯的十字路口,我们从没说过话,打过招呼,但一个眼神的交汇,一个微笑的传递,我们就能懂对方的不易和坚持。
  我还有一位同事,早些年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工作,后来去了保险公司跑业务,再后来就做了媒体人。她刚开始不会写新闻稿,就跟在前辈后面端茶递水,趁前辈有空时询问问题,请前辈指导。她最初写的文章,经常被上司打回去重写,要不然就是改得“面目全非”,她连署名的机会都没有。渐渐地,她写的文章、编的版面得到了总编和读者的认可,有了自己的名气,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无名小卒了。
  国外有哈佛学生开出租车,国内有北大学生卖猪肉,复旦学生卖茶叶蛋,端个盘子洗个碗又算得了什么呢?如果人人都去干那些所谓“高大上”的体面工作,那些需要默默奉献的工作谁去做呢?如果没有这些在底层奉献的人,我们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生活呢?工作从来都不是衡量一个人伟大不伟大的标准,学历也不是禁锢我们选择的枷锁,工作只有喜不喜欢,适不适合,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
  学历是敲门砖,但不是我们下不来的高台,更不是孔乙己脱不掉的长衫。当代大学生是时候脱下“孔乙己的长衫”,放下身段,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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