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稻花鱼肥稻谷香
□钟 芳
文章字数:
  秋高气爽,稻浪翻滚,风中飘来阵阵稻谷的清香。踏入乡野放眼看去,阡陌纵横的稻田像铺上一张张金光闪闪的毛毯,那沉甸甸的稻穗把稻秆压弯了腰,黄澄澄的稻子在阳光下散发着喜人的光泽。遍地的金黄中,水流淙淙,一尾尾肥美的稻花鱼在稻秆间穿梭游弋,耕作的乡人们撸起袖子、卷起裤腿,双手捉起活蹦乱跳的鱼儿放入鱼篓,质朴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。
  我的家乡是个美丽富饶的鱼米之乡,这里气候温和,水量充沛,土地肥沃,水稻种植广泛,河网稠密,灌溉便利,很适合稻田养鱼。每逢开春插秧时,人们把鱼苗放进稻田里,禾苗青青,小鱼穿梭。待禾苗一天天地长高、长大,到拔节、分蘖、抽穗、扬花时,田野里便到处充满了生命的躁动。这个时候,如果你漫步在田野阡陌间,就会听到鱼儿出来吃纷纷扬扬落入水面的稻花发出的声响。小虫、稻花、杂草把鱼儿喂养得肥肥的,鱼儿产生的鱼粪把禾苗浇灌得壮壮的。如此鱼稻相互协同,共生互利,既不用给鱼投放饲料,也不用给水稻施用农药化肥,这样种出来的稻米香浓,养出来的鱼绿色健康,肉质鲜美肥嫩,特别好吃,“稻花鱼”的美称也由此而来。
  稻子熟了,鱼儿也肥了,正是人们食用的大好时机。捉上来的稻花鱼在地上跳跃着,脑袋圆润,肥噜噜的身上被深灰色的鳞片覆盖,尾巴也带花色。看样子与我们通常吃到的鲤鱼一样,但这种鲤鱼又不是普通的鲤鱼,是一种乌黑的鲤鱼,由于其吃过了稻花,营养高,是无污染的绿色生态食品,味道也远胜一般鲤鱼,其肉质更细腻、嫩爽、纯香,吃起来十分鲜美。
  古人云:鱼之味,乃百味之味。吃了鱼,百味无味。稻花鱼的烹制方法很多,有油煎、水煮、清蒸、红烧等。在我们家乡,人们认为水煮这种吃法能让其味道更鲜美,也容易操作。稻花鱼不需要刮鳞,只消弄出鱼胆肚肠就成。先将铁锅加热,放适量茶油,把豆豉、姜丝、蒜瓣爆香,然后把鱼放入油锅内,炸到两面金黄时,加入井水,盖上锅盖,沸腾后,加些辣椒、紫苏、盐,改用文火细细熬十来分钟就可以出锅了。
  揭开锅盖的刹那间,一股洋溢着稻花味的鱼香扑鼻而来,带着醇醇的热气,沁人心脾,在腑脏间久久萦绕。满满的热汤宛如乳白色的牛奶,撒上一点葱花,就有一种让你马上想喝一口的欲望。热气腾腾中,几尾个头稍大的稻花鱼着急地露出汤面,上面有一些红色的辣椒,黄色的姜丝,紫色的紫苏,黑色的豆豉,白色的蒜瓣点缀着,用“五彩缤纷,美不胜收”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。慢慢地喝上一口,顿觉清爽醇美,齿颊留香;再品鱼,嚼一嚼,感觉肉质特别酥嫩香滑,味道留在舌尖,那滋味美得很呢,让人忍不住接着要吃第二筷,真是痛快淋漓。
  有时母亲为了换换口味,也会把稻花鱼和辣椒一起煎炒着吃。一尾尾煎得金黄金黄的鱼儿整齐地堆放在盘中,肉质细嫩而丰满,骨刺都是酥烂的。吃起来外脆里嫩,满嘴喷香,十分可口,是下饭的绝佳好菜。我们则迫不及待地端来粗瓷大碗,一人一大碗米饭,拌着香辣的稻花鱼,一会儿,米饭痛痛快快地就下了肚,直到撑得直不起腰来,还抢着要去再夹一片鱼肉吃。稻花鱼就有这等诱人的魅力,吃上一次,你就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它,并生出无尽的想念来。
  秋风拂面而来,又是家乡的稻子香飘百里的时候,我仿佛又闻到了稻花的香甜,还有稻花鱼那撩人情思的芬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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