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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苏鸡司冠
□刘诚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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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紫苏是鸡司冠的书上学名,鸡司冠是紫苏的乡下小名。一物两名,也不全因雅俗。紫苏之称,说的是紫苏之内质;鸡司冠之谓,说的是紫苏之外形。紫苏鸡司冠,内外兼备,内外兼修,内外兼顾,内外兼美。
  紫苏不择地而生,菜园子里种的紫苏,长得几乎有小型映山红高,舒枝展叶。山头、草丛、灌木中,满目青翠,一兜紫苏如一只鸟,冷不防蹿出来,惊艳人目。河边、山边、田埂、石缝都能看见,钻出头来,撑出枝来,散出叶来。野小子一样,在野地里兀自生长。
  紫苏紫得甚正宗,叶片周边生齿,叶片里生麻点,整个叶型,恰如一只公鸡之冠,乡亲拟物命名,称其为鸡司冠。紫苏之香,香得浓,香得醇,香得带辛辣,摘一片入鼻尖,辛香直窜鼻底,直窜肺里,直窜脏腑。
  我所知道的紫苏,不是药,不是菜,是佐料。母亲煮鱼时放紫苏,煮泥鳅放紫苏,煮黄鳝放紫苏,煮腥物放紫苏。新鲜鱼类也罢,烤干鱼类也罢,或蒸或煮,或炒或煎,抓一把紫苏置于锅内,腥气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此次回铁炉村避暑,午睡醒来,等太阳没那么毒辣,我脱掉所有外衣,唯剩一条大裤衩,跳入残荷田里,浑浊水中,瞎捞河蚌,盲摸田螺。几个下午下来,居然也捞摸了小半盆,先锅里煮,再针挑出肉,然后猛火炒。小院内,母亲在菜圃边上种了一溜溜紫苏。这头架锅炒螺肉,那边下楼摘紫苏。螺肉出锅前放些紫苏进锅,现摘现炒,现吃现嚼。香气飘逸于窗内外,诱人得紧。
  紫苏也不只是解腥,还可给诸多食物加香添馨,嫩紫苏叶切成丝,入丝瓜、白瓜、线瓜、冬瓜汤里,暑气大消。煮肉烹汤时放几片紫苏,可镇咳解毒。有朋友说,将嫩紫苏叶切细和米饭煮,再加些盐,风味独绝。更有北方人想象惊人,蒸馒头、蒸包子,屉上铺层紫苏,食客愿意多出价格,一饱口福之欲。南北异食,爱紫苏同一。紫苏通南北,通所有人之胃口。
  紫苏煮鱼、煮泥鳅,甚合中医之道,“苏,紫苏也。得天阳和之气,故温。兼地之金味,故辛。辛则善散,温能通气,故主下气,除寒中也。”紫苏之力,“解鱼蟹毒”。乡亲煮鱼蒸蟹,佐以紫苏,真没人能说出其中的中医功用。说不出并非是无知,而是常识。紫苏入生活,已是潜移默化,水乳交融了。
  紫苏可制茶,我们讶异,古人却道是寻常,“苏颂谓其通心经,益脾胃,煮饮尤胜。”紫苏做茶,据说是要热饮,明代高濂在《遵生八笺》,将紫苏制茶,有食单茶单:“取叶,火上隔纸烘焙,不可翻动,修香收起。每用,以滚汤洗泡一次,倾去,将泡过紫苏入壶,倾入滚水。服之,能宽胸导滞。”看制紫苏茶,貌似不难,找个时间试一试,看看味道与功效到底如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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