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哲思入古诗,相映两成趣
□石卫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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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哲理诗是我国古代诗歌海洋里的一颗明珠,它语言质朴、论理精彩、描写形象、设喻巧妙,所揭示的道理深刻久远,因而非常受人们的喜爱。其中许多哲理名句,常常被人们称颂和引用,甚而作为诗文创作的楷式。中小学语文教材中就选了为数不少的哲理诗,如王之涣的“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”;陆游的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;苏轼的“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”;白居易的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;文天祥的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。这些内涵丰富、意蕴深远的诗句启迪着青少年的心扉,开启着他们智慧和思维的锁。
  哲理诗题材相当广泛,自然、社会、人生、理想、爱情、艺术无所不包,它们生动地反映了客观世界的五彩缤纷,反映了诗人们广阔的思维和对人生的深刻感受。
  数量最多的哲理诗题材是描绘自然景物的,这类题材的诗歌以其意境深远广为人们所喜爱。比如叶绍翁的《游园不值》:“春色满园关不住,一枝红杏出墙来。”作者以独特的视角和新鲜的目光描绘了春天里的一个特写镜头,生动地告诉人们:一切有生命力的事物,总要脱颖而出,谁都无法将它们阻挡。再如王安石的《孤桐》:“岁老根弥壮,阳骄叶更荫。”试想,孤桐庄严肃穆的气势和挺拔修长的形象,无疑是历经岁月风风雨雨和严峻考验的凝铸和结晶。它老当益壮,丝毫不减凌霄之志;阳光越是强烈、越是骄横,它就越是根深叶茂,何等的品质和精神!诗句中的哲理意味是如此的浓郁,具有高尚品格和坚韧信心的人,是不怕任何严峻考验的,环境越是艰苦,就越能显出英雄本色。再比如王籍的“蝉噪林逾静,鸟鸣山更幽”;虞世南的“居高声自远,非是藉秋风”;许诨的“溪云初起日沉阁,山雨欲来风满楼”;刘禹锡的“芳林新叶催陈叶,流水前波让后波”等都是借对自然景物的客观描写来反映深刻哲理的。
  描写人生理想的哲理诗也是催人奋进的一类题材,为人们所引用的名句极多。如曹操《龟虽寿》中的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;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”。良马虽然蛰伏棚中,但不改其日行千里的情志;壮士虽已年近垂暮,但不灭其奋斗不息的理想,这两句诗生动地表达了自己激流勇进、不在乎老之将至的积极人生态度,同时也永远激励着后人的精神,不愧为千古名句。此类哲理诗句还有文天祥《过零丁洋》中: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;郑思肖《画菊》中:“宁可枝头抱香死,何曾吹落北风中”;孟郊《劝学》中:“青春须早为,岂能长少年”;杜荀鹤《小松》中:“时人不识凌云木,直待凌云始道高”等。
  爱情是文学作品中永恒的题材和主题,古代哲理诗中描写爱情的也不乏名篇,这类题材作品一般是借景物描写以抒发情爱之作。元稹的《离思》是较典型的代表作,元稹的妻子韦从年仅27岁就病故,使相爱笃深的元稹悲痛不已,这首诗就是作者悼妻组诗中的一首。其中的名句是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”,大体意思是:见过浩瀚汪洋的大海之水,再看一般的水也就不称其为“水”了;见过轻歌曼舞的巫山之云,再看其他的云就不当一回事,不能称其为“云”了。这里,作者借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倾诉了夫妻之间倾心相爱的真感情,除了亡妻之外,没有什么女人能使他动情了。诗句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写物抒情的同时,反映了人们感知事物的辩证心理:经历丰富了,见识就广,眼界就高,因而对一般寻常事物就不足为奇了。再如刘禹锡的《竹枝词》:“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晴却有晴”;李商隐的《无题》: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”等都是此类哲理诗。
  需要指明的是,哲理诗就哲理产生的原因可分为两类,一类是作者在创作时便赋予了哲理内涵,如“问渠哪得清如许,为有源头活水来”“时人莫小池中水,浅处无妨有卧龙”,这是一般情况下的哲理诗;另有一类是人们在欣赏时产生的联想和领悟,其哲理内涵是读者所赋予和追加的,如杨万里的《小池》:“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”,原意只是写春末夏初的池塘小景,而欣赏者通过联想延伸出“及时发现和扶植新生事物”,并且“小荷”一句现在还借用为“青少年才华初绽”。再如林升的“山外青山楼外楼”;杜甫的“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”;李白的“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”等都含有欣赏者赋予的深刻哲理内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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