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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透在杏子的时光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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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从三月初见杏花飘落,至今已将几月用去,杏花开得太轻、太急。光阴的残忍总是将过去的日子贴换新签,日子一路小跑,她总会留下些什么,比如金黄的、透熟了的杏子。
  前日回家,二爷遥遥呼唤着我的乳名说:“然然,大杏红透了!”我一溜烟跑去,大跨一步便越过了童年挥之不去的轻盈。门前的场地同院子的格局陈设一切照旧,只不过墙上贴瓷的颜色有些发白。二爷一边推着红铁门一边同我说话。
  院门大开,院子里刚除过草。门前的台阶刚被拖洗过,旧烟囱里生着新烟,整个院子里盛满了烟火气和旧去几年的腐陈味。二爷像是积攒了很多话,一直不停地说,直到他记起竹罩内的小鸡该喂食了。他一边说着,一边将半碗玉米糁倒入竹罩里。我问:“二爷,您是要在此久住了吗?”二爷笑着说叶落归根,住这里比城里要畅快,杏子熟了也热闹。我和二爷相视一笑,他便起身要带我去摘杏子。
  二爷屋后的杏树,倚坡生长,大片朝向牛棚顶。恰好顺着坡可以跳上棚顶。于是,这棚顶便成了摘杏的绝佳之地。二爷说:“那几年杏子成熟的日子可真是热闹!”的确,在我小时候,杏子的甘甜是极具诱惑的,在贪玩过后的烦热夏夜尤为更甚。距二爷家不远处的麦场是孩子们的游乐园,绵土地里摸爬滚打,你追我赶是我们的拿手戏。掸去一身的泥土和月色,彼时我们口干舌燥,最适用大杏子来消解,因此二爷家的杏树也就成了孩子们最后的慰藉。几个孩子撺掇在一起,就像是几对爽朗的铜铃铛放到了一起,一碰就叮当作响。有孩子出没的夜晚注定是不寻常的。粗壮的树干上密密匝匝地缀着红彤彤、金灿灿的杏子,在月光的掩映下,孩子们眼中的杏子美得流光溢彩。一抛一掷,高处的杏子应声落地。笑声伴随落下的杏子一同裂开了,一半刚入口,另一半便陷入了争夺。有不甘者登墙上顶,如一位身手矫健的大侠,抬指一点,透熟的杏子像是静脉涣散瘫落了下来,一抛一扔,一串串笑声像响彻的铜铃滚满了整个院子。夜晚静谧,笑声沸腾。将这世界一分为二,一半火热,一半清凉。在不知不觉中此夜便多了几个月亮,只觉得天地间和心里都月光莹莹的。
  临走时,二爷说了很多话,漫长的岁月已不允许他把话说得干干净净。他将一袋杏子送我,教我将杏子制成杏干以使保质期更长。回去的路上月光晦暗分明,清凉而静谧……
  日子又被命名地如此相似,同是七月,当我想起二爷、杏子以及出走的童年,黄杏子落了一地,时光也熟透了!
   甘肃省平凉市华亭一中 肖然
  指导教师 胡忠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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