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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到一年中考时
□黄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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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中考改变了我的命运,让我成为了一名乡村教师。虽然时间过去了30多年,可当年复读的情景至今难以忘怀。
 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教育的方向是向高一级学校输送合格新生,向社会输送合格的劳动者。我对此耳濡目染、刻骨铭心,由于我的家在江淮分水岭上的农村,父母便经常告诫我说:“我们这里太贫穷了,如果你不好好读书,等你长大了,就甭想娶到媳妇。”命运也总是爱捉弄农村孩子。小学毕业后,我在小学的初中部读书,英语教师竟然让我们标注汉字,现在想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。可那时农村学校的情况就是那样的,我们这些农村娃也不得不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。
  我的命运不算差,在哥哥的安排下转学去了山里的中学复读。学校虽然破旧但景色秀美,关键是那所农村初中的老师们都特敬业,他们忘我的精气神也正是我后来一直秉持的教师精神。教我英语的周老师是个白面书生,大高个,声音洪亮,当时他是个民办教师,教授三个初三毕业班和两个初二班的英语课程,他对所有学生都特友善,这便给我私底下找他补习英语提供了便捷。一段时间后,我们便成为了好朋友。有一次,周老师对我意味深长地说:“别看我是老师,其实就是一个不干农活的农民,我的工资一个月25.5元。”周老师叹了口气继续说,“也别看你现在是个娃娃,等你考上了中专,就比我强多了。”我之所以敬重这位英语老师,因为那时有个说法“5-1=0”,意思是说无论你的数理化语文政治成绩怎么样,只要你的英语不行,想考取中专学校肯定是不可能的。
  在这一年中,我为了学好英语下了苦功。首先是快速强记大量单词和语法句型,其次是和同学进行口语交流,接着就是模拟试卷的训练。就这样到中考时,我也只能将第五册勉强学完。值得庆幸的是,那年我的英语中考成绩29分(英语占比50分)。
  我的数学老师姓王,他的学历是中师。记得有个周末,他竟然从清晨跑步开始到晚自习结束,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,早中晚饭都在教室和我们一起吃。就是有这样的数学老师,那年我的数学中考成绩98分。
  时间一晃就是38年,我复读的那所中学现已被撤并,让我的内心有一丝淡淡的惆怅。有一次,我邀请了家乡十几个同学去拜访初中班主任童老师。在聊起那时的学校生活时,我们由衷地感慨,那时的生活真是太苦了,每周一缸酸咸菜,还得省着吃。有一天,我竟然晕倒在操场上,是童老师为我送来一碟青菜豆腐。那碟豆腐让我终生难忘。
  当谈及如今的农村教育时,我们都显得异常担忧,青年教师都是通过竞争招聘来的,为啥有些教师就是不愿意待在农村呢,又为啥就职业倦怠了?在我工作的农村小学,其中就有3名老师是我的学生,他们曾经都是农村学校的佼佼者,也都是在我的影响下选择了师范院校就读。他们现在都是学校里的骨干教师,我们时常在一起分享教师职业的幸福感,也时常一起关注中高考中的那些农村学子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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