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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简单生活
□张立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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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无论你的房间有多大,搁起东西来,它的空间总是有限的。什么都要买的人,一定是受了外界的影响和诱惑,过了些时日才发现,一些东西并不实用,白白浪费了金钱和空间,倘若还不及时停止购买,房间里的东西就只会越来越多,越来越乱。
  生活中,我们的时间、精力、思想、情感、社交……都如这房间一样,如果填充得太满,我们就会感到忙乱和疲惫,此刻就常要简化,譬如降低欲望,减少花费,精简事务,诸如此类。早在古印度铁器时代,哲人们就提倡简单生活,只可惜这并非所有人的选择和喜好——人类从未有过限制自身需求和欲望的考量。
  我们迷信而狂热地追求物质财富,日夜劳累,已超出自己身心的承受能力,以致精神焦虑,疾病缠身;同时,脆弱的世界生态也无法再承受人类无节制的经济活动。这些强烈的信号都在迫使人们选择简单生活,人类从未如此被动,不仅是为了保全自身,也是为了让世界在人类的迷途知返中得以喘息。
  要简单生活,首先要排除干扰,回归自我。社会大生产的程度越高,人们之间的联系就越紧密,社会的共同价值观和认知就越强,从而造成了个体的减弱,就像一滴水被裹挟在急流中很难有自己的方向一样,结果就是迷失自我,随波逐流,面对很多问题时不知所措,患得患失。当我们做某些事感到力不从心、烦躁困惑时,往往就是犯了违背个性的错误,就好比穿了别人的衣服,或紧或松,或大或小,难以合身。
  独处是回归自我的好方法。叔本华说:“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,他才是自由的。”或者说,独处是简单生活的开始。独处不仅帮人们屏蔽了外界的干扰,还促进人们自省。要知道,只有不断地认识和了解自己,人们才能从外界选择适合自己的事物和方式,避免物质浪费和精神内耗,这样的生活才轻松从容。
  要简单生活,还需要我们学会在内心获取幸福。马斯洛揭示了人们的种种需求,它们大多需要我们从外界获得:在事业财富中实现自我,在声望地位中赢得尊重,从社交情感中获得归属……从根本上来说,这些行为都是人们通过他人对自己的尊重、赞赏……间接地获得幸福。这种获取幸福的方式成本高,投入大,甚至还要违背道德,触犯法律,所得到的幸福也华而不实,变幻无常。
  还有一种方式,不需要外界的作用,那就是我们在内心直接感受幸福。在与花鸟虫鱼的交谈中舒畅身心,在读书冥想中顿悟哲理,在清淡饮食中收获健康,在运动健身中挑战自我,在旅行中拓展心境,在兴趣爱好中修身养性,在操持家务中获得归属……这种内在的方式也能给人带来幸福和愉悦,并且投入少、无风险,有利于身心健康,其所产生的幸福感也远比前一种更真实、持久,从而使我们更乐于“简单”。
  以上所谈,并非是在诋毁我们的工作、事业和社交,笔者真正的意思是,谨防我们的工作、事业和社交成为我们生命的全部,并且小心它们诱发我们的欲望、贪婪、野心和罪恶。
  最后,简单生活的关键是需要我们克制天性。克制天性,几乎是人类解决自身所有困境问题的唯一答案。
  欲望是扰乱我们生活的罪魁祸首,降低欲望可以说就是简单生活的同义词。虚荣,最喜欢招摇过市、盲目攀比,经常给我们带回无用之物;嫉妒,在折磨我们的同时又让我们不知不觉地跟风;好胜,让我们为了得到别人的一句称赞而不计成本地做事。这些“天性”极易使我们做出虚妄之事,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杂乱荒诞。我们可以采用忍耐、坚持、自律等办法削弱这些“天性”的消极影响,也可以采取回避的策略,比如独处。
  克制“天性”,无疑是相当艰难的,但这永远值得我们去做,因为这是我们通往自由的最后一段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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